外頭營火散發出溫暖。   「今天的食物有蘋果欸。如果有時間跟器材的話,好想做成蘋果派。」赫琳從行李中拿出毛毯。   「好久沒有吃赫琳做的蘋果派了呢。小時候,赫琳常常做。」提爾幫忙赫琳攤開毛毯。   「因為那是我第一個學會的料理,一開始的時候常常會烤得太焦。不過提爾你還是硬要吃,我都擔心你吃出問題。」赫琳把毛毯鋪平。   兩人討論著關於蘋果派的回憶,突然間騷亂大起。 -   當提爾說要赫琳在帳篷內等待時,赫琳想要反駁大喊:「你一個右腳有傷的人,才該好好躲起來被保護!」,但她說不出口,因為這句話不只傷人,又會勾起糟糕的回憶,更甚提爾的戰鬥能力其實比自己還強。   她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所能不要添亂,保護好自己,可以的話才是幫助提爾,如果自己再更有能力一點的話就能夠做到反擊了。

『弱小的人也有弱小的人戰鬥的方法。』獵人鄰居曾經說過這句話。     「提爾,我有個提議。」赫琳拉起披風的帽子說著。   兩人合力快速在前方不遠處設下繩索陷阱,接著藏在那之後,邊祈禱著——雖然並不相信神存在—–邊等待著。 -

當提爾被大漢襲擊時,赫琳用顫抖著手試著瞄準敵人的手,幸好對方騎馬相對來說比較高,如果兩人都是步兵的話,她可拿不準會射到誰。本來預計要射傷大漢的手,沒想到軌道一偏只擊到對方的武器,但看起來也給了提爾一個好機會重振旗鼓。   眼下最該擔心的是迎面而來的威脅。   「不要躲在暗處!給我出來啊!」馬上的敵人叫囂著,聲音聽起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。   新手獵人都知道,在被追捕時該躲的時候就該好好躲。蹲低身子躲在帳篷後赫琳不屑地想著,但對方處於高位,應該很快就會看到自己的藏身處,被發現是早晚的事情,既然如此只好趁這個時候調整位置。   她將手伸到側背包裏面握緊了一個布包,接著緩緩地移動腳步,就定位後故意發出聲響讓對方發現。   「哈哈,我發現你了!」青年立刻調轉馬頭過來,揮舞著武器往赫琳奔去。   「欺負弱小是你們的信念嗎?」赫琳站了起來。   「什麼!」青年明顯嚇了一大跳急忙勒馬,胸口的十字架依著反作用力而飛了起來,迎著月光透出朦朧的光暈,「小孩?」   身材嬌小的赫琳常常被誤認為是十五六歲的少女。   「你們的神告訴你們要保護弱者。」赫琳說著,「然而你們卻做出這種事情。打敗我的話,你回去要跟你的同伴說:『我打倒了弱小』,光是想想就好笑,不是嗎?」   青年一方面覺得有道理,另一方面卻更加憤怒,正當他咬牙切齒之時,赫琳丟出最初最後一擊。   「你這個懦夫!」   一陣風吹了起來。   徹底被激怒的青年策馬往赫琳衝了過去,迎面而來的一陣白色粉末,讓他跟他的馬亂了陣腳:「這什麼鬼東西?啊,操,好痛!」他急忙撥掉身上的粉末,然而卻讓粉末越加擴散。   「當然是毒藥。」赫琳揚起頭說著,「會從接觸到的皮膚開始潰爛最後侵蝕進體內,最後化膿變成腐屍,毒性還會跟著散發出去讓你們全部的人都跟著爛掉!」雖然以高昂的聲音說著,但她的指尖卻微微顫抖地抓緊了手中的小獵刀,擔心對方情急之下依舊攻擊過來,「你最好是把衣服脫掉,不然毒性會滲進衣服裡面。」   癢與灼熱感侵蝕了青年的理智與判斷力,他乖乖地照著赫琳的話做,將上衣甚至是褲子都扔到一旁,在夜晚的涼風吹拂下,確實感覺好一些,他大喊著:「給我解藥!」   「接著吧。」赫琳說著,對稍微放心下來的青年射出一箭,「唯有死亡才是解藥。」   「瘋婆子!」青年崩潰地調動馬頭倉皇逃走。   赫琳朝著對方的背影翻了個白眼後,開始尋找提爾的身影,沒想到對方已經不在原本的位置。接著一到腳步聲自左邊響起,她警戒地看過去,發現是提爾後努力擠出力氣朝對方走去。

-   「那個毒粉你沒有碰到吧?」提爾擔心地問著。   赫琳伸出雙手說:「我有戴手戴比較沒有關係。而且我有算準風向,影響應該不大,不過等等還是要擦一下比較好。」   赫琳搜索著剛剛敵方青年脫下的衣物,從中得到了一些金幣及物品。   「提爾那邊的敵人有留下什麼東西嗎?」反正不拿白不拿,就當是他們打擾別人睡覺的賠罪禮。   「嗯,除了金幣跟貨物外,還有一封信。」   「看起來是很重要的信件。」   兩人邊聊著邊走回帳篷。赫琳脫下手套用水沾濕手帕將露出的肌膚擦了一遍,在帳篷外脫下外衣平舖在地面用撿到的石頭壓住,抖了抖身體後才走進去,發現提爾沒有跟著進來的赫琳將頭探出帳篷:「不進來嗎?」   看向只穿著輕薄白色長罩衫的赫琳,提爾先是愣了愣接著神色慌亂。   「怎麼了?哪裡痛嗎?」赫琳趕緊小跑步到提爾身邊,左摸摸右摸摸要確認是否有傷口。   ——拜託饒了我吧!不,不對!不要停下來,繼續摸我……不不不!   「總之先進來吧。」赫琳伸手在提爾眼前晃啊晃。   「嗯、嗯好。」內心正掀起一場戰爭的提爾笨拙地回應。 -     「果然還是好想吃蘋果派啊。」   塵埃落定後,躺在毛毯的兩人中間隔著行李,赫琳喃喃自語著。